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講記-05


          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   講記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104年3月11日

 

「舍利子,色不異空,空不異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受想行識 ,亦復如是。」

 

舍利子: 

「舍利子」:即是十大弟子之一的舍利弗,因其母為摩羯陀國王舍城婆羅門論師之女,出生時以其目似舍利鳥之眼,而取名舍利,舍利弗乃從母而立名。在梵文中,弗為子息之意,故又稱舍利子。 

舍利弗本為外道行者,於其師死後,對修道之事,正處於茫然之際,在途中偶遇佛之弟子馬勝比丘,見其行止安穩,儀容端正,乃問其從誰而學,馬勝即說偈曰:「諸法因緣生,諸法因緣滅,我佛大沙門,曾作如是說。」舍利弗聽後,甚覺新奇,即請比丘引其拜見佛陀,於聞佛開示之後,深為敬服,乃與同修好友目犍連各率弟子五十人,隨佛出家修行。因其才思敏慧,善解佛法,且持戒多聞,辯才無礙,深受佛所倚重,於諸弟子中,稱智慧第一。《增一阿含經》(三)稱之曰:「智慧無窮,决了諸疑,所謂舍利弗比丘是。」經文中以舍利弗為當機者,即因其廣學多聞,為聲聞中第一智者,而對其說般若性空之法。

 

色不異空,空不異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

色與空本是佛法常言之概念,簡言之,色即是一切有形有相有質礙的物體,而空則是無形無相無礙之虛空,凡眼所見之一切實體,均稱之為色,由於色依空而現,故稱之為色不異空,而空復依色而顯,乃稱之為空不異色。雖然色與空表面上看,可說之為二,但深觀之則是一體相融,是一非二。依因緣法而言:一切色都是緣起的假相,緣生無性,故謂之空,雖有假相均無實體乃為不異。而色雖顯現但無實體,故言色不異空;雖無實體,而分明顯現,故說空不異色。由於一切色法皆藉眾緣而生,本無自性,非色滅而後始空,即一時幻有,莫不當體即空,故說色即是空,而依性空幻生一切萬法,則性空便為一切色法之本體,故說空即是色。要而言之,一切色都因緣起而性空,是為色不異空,依性空而緣起,是為空不異色;因緣起無自性,而當體即空,是為色即是空,而性空為緣起所依之本體,是為空即是色,亦即緣生無性,有而非有,無性緣生,空而不空,是為色空不二之理。 

再者,如果以精神與物質相互依存起用的功能來說明色空不二之理,則物質不能離開精神,即是色不異空,而精神不能離開物質,即是空不異色,而物質依精神能起作用,即為色即是空,精神依物質而顯功用,即為空即是色。換言之,精神缺了物質即失去現實的作用,物質缺了精神即失去思辨的功能,所以物質和精神兩者相互圓融,才能使事事圓滿,理理相通。此即中國哲學所說心物合一的道理,亦即本經所說色空為一的不二法門。

試舉瓶子與水為例,當一個空的瓶子,在未裝進水前,瓶子是空的,一旦裝進水後,水即佔有了瓶子的空,如將水倒出,則瓶子又還原了本有的空,可知空可容於水,而水亦可容於空,兩者相容相顯,互為顯現,《俱舍論》(一)曰:「虛空但以無礙為性,由無礙故,色於中行。」是亦在說明空色不二之理。

研習此段經文,對色與空,固要了知,唯前兩句中的「不異」與後兩句中的「即是」卻有深淺之別,「不異」從文字上看,有比較之意,須從緣起性空去理解,而「即是」乃言色空相即,空因色顯,色因空現,非空外色,非色外空,色空本是一體,前者若色異於空,則失其妙體,空異於色,則失其妙用;後者若色空不相即,則體用質礙,不能圓融。當在色時能隨緣不變,當處空時亦能不變隨緣;是則雖用色而能忘色,證空而能忘空,如此自無離色尋空,執空廢色之事發生。此亦為實相般若之真義。 

從佛法來說,色不異空,是對一般有情眾生所說,因為凡夫執著物質為實有,以為一切存在都是真實而不變,因之觀自在菩薩說此句,以破眾生的我執,次說空不異色,是對二乘聖者所說,因小乘行者修空常執著於空,空成了另一個修行的障礙,因此說此句以破其法執,至於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乃是對修大乘菩薩所說,以明真空妙有之理,亦即言空不礙有,有不礙空的中道妙理,以破權教菩薩空有二邊之執。由於色不異空等道理極為深奧難解,初學之人很難真實明瞭,試再舉波浪與水喻之;波喻色,水喻空,波浪依水而起,當體即水,則波不異水;水為波之體,全相是水,則水不異波,如是波即是水,水即是波。既知波即是水,則不必逐波覓水;水即是波,也不必昧水逐波。一旦風息波平全體是水,明此波水為一之理,當能了知色空相融而不隔礙,相即而不相離之理。

 

受、想、行、識 ,亦復如是。 

前面所說色空相融之法,為色蘊的物質現象,現在說受、想、行、識四蘊的心理現象,雖然性質相異,但其緣起性空之理則相同,因為此四蘊亦是藉眾緣和合而成,本無自體,一一皆不異空,一一皆即是空;故言受、想、行、識,亦復如是。而解此四蘊之不異即是義,亦如於色蘊所說,不再加以說明。